陶洪魁口述  秦培蓉整理

光陰似箭,歲月如梭,一眨眼我已度過了八十多個春秋,提起往事,仍歷歷在目。我的父親是鐵路上的養(yǎng)路工,工資很低,家里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,生活比較困難。剛剛年滿16歲的我不得不出來找工作,由于年幼且個頭又小,工廠不收,幾經(jīng)周折,初中學歷的我考上了吉林機務段。

段里都是比我大十幾歲的同志,其中有6位同志已經(jīng)秘密入黨,對我們這些新入職的年輕人十分關(guān)心,聊天談話中充滿著對未來新生活的無限憧憬。那顆紅色的種子,便在我心中的生根發(fā)芽,不論生活上還是工作中都積極主動的靠近他們。在追隨他們的身影中,在甘苦與共的耳濡目染中,我被深深地感染著。

我們代表的是人民志愿軍

1949年金秋新中國成立,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!全國人民歡心鼓舞,飽經(jīng)戰(zhàn)亂的中國人民無比渴望和平安寧。但是,帝國主義侵略者將戰(zhàn)爭強加在了中國人民頭上。為了保衛(wèi)和平、反抗侵略,1950年10月19日,中國人民志愿軍跨過鴨綠江,拉開了抗美援朝的序幕,先后有十多萬名志愿軍奔赴戰(zhàn)場。1951年4月,18歲的我在沈陽東北軍區(qū)運輸司令部領(lǐng)了衣服、鞋子和炒面,毫不猶疑地踏上了抗美援朝的征程。

我先是被分配到電務部,任務是守護鴨綠江邊的通訊線路。在敵人的狂轟亂炸中,戰(zhàn)機稍縱即逝,為了確保作戰(zhàn)指揮的順暢聯(lián)絡,從西海岸到東海岸幾十里地,我們必須爭分奪秒、邊走邊搶修線路。有一次,我正在幾米高的電線桿子上進行搶修,遠處空中傳來轟隆隆的敵機聲,由遠而近聲音越來越大。我迅速躲在電線桿后面,所幸敵機盤旋一圈后便飛走了,顧不得喘息,我趕緊繼續(xù)完成搶修工作。

后來,我被分配到最前線的車站—隆池院車站。那段日子是最艱苦、最危險的,敵機時常在半空盤旋,連駕駛員都看得十分清楚。和我一起的還有一位是白城車站的站長陳文明,他比我大3、4歲,個子很高。我們兩人必須保證后勤部隊運送來的糧食、彈藥和服裝,到了車站后能馬上卸下,再及時運到山里,每次都是跑著去通知火車到站的時間、需要安排的人數(shù)。為了躲避敵機頻繁的轟炸,列車通常白天隱蔽在隧道中,只能選擇夜間出行,可即便這樣,也不能保證列車的絕對安全。為了保障線路暢通,剛一卸完貨我們就要組織火車司機和車站工作人員將車皮推下鐵軌……

那段時間,車站的朝鮮人民軍和后勤部隊都聽我們的指揮,我當時心里還嘀咕:“為什么他們都聽我們倆的?”后來我才明白,我們代表的是人民志愿軍??!自豪感和使命感油然而生。我們雖然沒有拿著槍炮在前線與敵人廝殺,但我們的工作也十分重要,前線的戰(zhàn)士吃飽了,有子彈了,才能狠狠地擊敗敵人。

如愿以償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

抗美援朝戰(zhàn)爭的勝利,是偉大的中國共產(chǎn)黨領(lǐng)導的勝利。抗美援朝的日子讓我終生難忘,老同志對我無微不至的關(guān)懷,戰(zhàn)友們與我同生共死的情誼,是我這一輩子最珍貴的記憶。那時候的我們都不知苦,不怕死,我也立了抗美援朝集體功兩次,個人小功一次。也正是那段日子,讓我對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正確領(lǐng)導有了更清晰的認識,讓我要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的信念更加堅定。1953年,20歲的我終于加入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,錚錚誓言,拳拳紅心,黨旗下的宣誓的激動景象至今記憶猶新。

后經(jīng)過在中共北京市委黨校的學習,我于1963年8月來到鐵道科學院,先后在黨委宣傳部、科情所和老戰(zhàn)士協(xié)會工作了整整30年。2020年,我光榮地獲得了“中國人民志愿軍抗美援朝出國作戰(zhàn)70周年”紀念章,很受鼓舞,感受到了祖國對我們的肯定,祖國和人民沒有忘記我們。

今年是建黨100周年,我也是入黨68年的黨員了,已從青澀少年步入古稀之年,一路走來,初心不改。堅定不移跟黨走、聽黨話,忠誠一輩子,奉獻一輩子,見證了中國共產(chǎn)黨人為民謀解放、謀幸福、謀復興的初心與使命。歷史早已以鐵一般的事實證明,沒有中國共產(chǎn)黨,就沒有我們現(xiàn)在的美好生活。雖然我已退休,但是為人民奉獻的精神永不退休。

(本文刊登于《鐵道科研》972期 2021.6.15第3版)